一位前汇源高管曾表示:可口可乐收购期间,双方认为收购已是板上钉钉,为了配合对方,朱新礼将存在重合的销售渠道砍掉,大量熟练的业务员因此离职。收购失败后,汇源再次仓促招人,整个销售团队元气大伤,至今没能恢复过来。
另一种说法则称:朱新礼的某些并购是专门冲着做“大规模以卖个好价钱”去的,收购案失败后,这些产业成了累赘。“朱新礼当时想着肯定能卖出去,所以他基本上没花太多精力去建设整个团队,经销商渠道,而在追求一些假、大、空的东西。”中国食品商务研究院专家朱丹蓬说。相关公告显示,汇源去年卖掉的9家公司中,有3家都成立于可口可乐提出并购前的1年内。
朱新礼则认为业绩的主要原因是“汇源不擅长销售”。“销售一直是汇源的短板。我们在销售上缺乏系统性,永远是摸着石头过河,创新性和系统化是汇源以往最缺的。”他称汇源的销售渠道格外薄弱,过分依赖经销商,在终端也乏善可陈。
在接连出售旗下工厂后,朱新礼在资本市场上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解读为“在为汇源找下家”。
2013年3月,坊间消息称广州药业有意认购汇源42%的股份,双方随即失口否认。同年7月,汇源上海工厂以3亿元出售给统一集团。消息坐实后,外界纷纷猜测:汇源已经承受不了过高的负债压力,要整体打包出售。
此后,“老朋友”统一集团和中粮集团,相继被传将成为汇源的买家,而传出的收购价格不及当年可口可乐给出的一半。
更有甚者将朱新礼解读为一个想把“猪养得更大、更肥一点,再卖出去的投机者”,称“汇源一直都有一颗待嫁的心”。
家族壁垒
汇源陷入困境后,舆论试图总结这个曾经的巨头走下坡路的原因。中国经营网分析认为:上游投资加重了财务负担,下游的重新投入侵蚀销售利润,在上下纠葛中,汇源一步步走入泥潭。
除此之外,管理风格也被视为汇源的弊端之一。
朱新礼是一个宗族观念和乡土情结特别重的人。汇源集团从初创到壮大,朱新礼一直倚重家人和山东沂源县的乡亲,堪称“中国好老乡”的典范。《法制周末》称汇源的管理层和员工差不多70%-80%是山东人,朱新礼的儿女、兄弟、女婿等亲属均在汇源担任要职。
但朱新礼的亲戚有时并不堪大用。2012年,他的亲侄子甚至因“贩卖商标”被撤职处理;基层的老乡也会“抱团取暖”,形成一个个“帮派”,人情和工作纠缠在一起,效率可想而知。
朱新礼曾试图打破“家族锁链”。2013年7月,他卸任汇源总裁一职,新任总裁苏盈福走马上任。苏盈福接手时,朱新礼曾对外发声:“哪怕汇源被我新招来的人折腾死了,我也认。”
苏盈福是个履历辉煌的“老兵”,空降汇源前,他曾任职于菲利普-莫里斯烟草、卡夫食品及吉百利等国际巨头企业,还曾担任金宝汤亚洲区的总裁。
朱新礼给了苏盈福一柄尚方宝剑,对其信任有加。苏盈福上任两个月,撤掉了所有事业部,将之前的30多名老部下作为管理员收至麾下,这一强势行为,使得外来派和“家族派”的矛盾不断激化,最终势同水火。仅仅过了一年零一个月,苏盈福便匆匆离场。
2014年5月,朱新礼对汇源营销架构进行调整,再次回归掌局。这并不是他*次在管理转型上遭遇挫折。十余年间来,他曾先要邀请了可口可乐装瓶厂的高管、统一和健力宝高管、瑞典利乐公司高管等人才,堪称求贤若渴。但每次都无疾而终,偃旗息鼓后又回到“朱家”管理的原点。
家族的锁链也被认为是汇源快速做大的羁绊。多元化的同时,汇源的人才和管理战略始终没有做到位,“空降兵”来了又走,家族管理班子对于很多新业务并不熟悉。“多元化发展本身是没有错的。但是,要有好的人才和机制。”陈玮称。
戛然而止的“千亿梦想”
时隔多年,朱新礼仍清晰记得当年那场收购案的轨迹和细节。他回称反对的声音不仅有来自媒体、网友和政府,还来自一些竞争同行。
《反垄断法》砸到汇源身上的硝烟刚落,一位台湾老板找朱新礼聊天,聊到可口可乐跟汇源合作时,对方称:商务部要问我意见,我*个跳出来反对。你们要合作,还有我的市场吗?
但经过多年沉淀,他对于收购案的态度和观念已经发生变化。得知政策叫停的消息之初,朱新礼扔下手机,一个人跑到山沟里,与世隔绝“闭关”;几年后,他称收购失败是双输,但无怨无悔;今天,虽然汇源负面消息不断,但朱新礼却改称“成功有成功的好处,不成功说不定还是个好事”。
但他仍然不甘心。“假设2008年,我把我们汇源整个事业的三分之一用25亿美元卖给美国公司的话,那这25亿美元再加上我原来的三分之二——整个汇源农业、汇源果业,将来如果再生产汇源果酒、汇源鲜果一系列汇源品牌,那我现在早就是千亿级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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