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投资界变与不变：恒久的价值，不变的初心

　　清科成立至今已经十五年，这也正是中国创投发展的十五年。从2000年的互联网浪潮席卷中国，到2015年移动互联网时代风生水起，中国创投已经走过了整整十五个年头。2015年12月1至12月4日，由清科集团、投资界主办的投资界年会周在北京召开。众多大佬齐聚一堂，共论十五年投资界“变局”。

　　丁宝玉：一级市场不变的主题——做专业和价值

　　我是97年做风险投资的，是深圳市最早做专业风险投资的，也做成了深圳*个风险投资的变现案例。

　　2000年被称风险投资的元年。1999年的高交会，拉开了中国风险投资的序幕，2000年是人民币基金的元年，现在活跃的像深圳创新投公司、达晨、同创伟业都是00年成立的。

　　1999年在创业板即将开设的情况下，全国各地陆续成立了人民币基金，也拉开了人民币在国内占有半壁江山的序幕。

　　2005年是风险投资的第二个重要年份。那一年国外考察团到中国，陆续成立一大批国外投资机构，可以认为“美元大量进入中国的元年”。没有股权分置改革，自然没有创业板，也没有人民币的今天。

　　2007年风险投资融投管退渠道打通，“退”解决了，融资自然解决了，07年国家颁布了有限合伙法，拉开了中国人民币募资资金用有限合伙的方式做风险投资的序幕。这种有限合伙制是我们进行风险投资的一种非常有益的方式。

　　这个时候人民币进入了一轮高发展期，紧接着又进入了一个非常低迷的阶段。之前全民PE的时候，飞机上不管坐在头等舱或经济舱，看到穿西服全部在做PE。2011年参加全国任何的会议、酒会基本上都是满员的，人挤人，一问都是行业的新兵。12年开始市场逐步低迷。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一定要有高潮，同时要有低谷，只有这样才能破解，才能重生。12年虽然是风险投资的低谷年，但是也为风险投资未来的发展，打下非常好的基础。

　　2015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年份，因为2014年有大量的中国公司去美国上市，很多美元基金投资人也赚得盆满钵满。人民币虽然进入了低谷，但是从15年开始，很多公司陆续通过挂牌新三板，获取了一些新的资源，或者一些大资产管理的机会。

　　我们不变的是初心，我们的初心是什么？我们风险投资是做一级市场的，是追求价值和专业的，价值和专业是我们做风险投资的根本，丝毫不能来投机的事情，一级市场一定要做专业和价值，这是永远不变的主题。有一个人问我风险投资现在还能不能做了，我说你不用再提商业模式这个问题，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们没有看到商业模式和风险投资的矛盾，不仅如此，我认为风险投资是*的行业之一。

　　不忘初心，不忘价值投资，不忘专业投资，我们要顺应市场的变化，这个变化有可能针对一大群公司，有可能针对一些公司，或者一小部分的公司，作为每家公司来说，由于你的定位、你的战略、你的团队不同，你要追求适合你团队的变化，这也是永恒的。

　　其中一个重大的变化，对于美元基金来说，由于去年大量的上市，为美元基金发展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融资和发展的基础。

　　作为人民币基金来说，由于现在这种全民PE停发了之后，募资渠道和募资成本还是偏贵了，新三板拉开了相对低成本的方式，而且也便捷。最近一二级的人民币基金大量涌入新三板。上新三板有几个好处：*，价值的体现，第二，新三板募资功能还是非常强大，我们在线下通过传统的渠道去募30、50亿，难度是非常大的，要花非常大的精力去做路演，但是如果通过新三板，你可能花一个月的时间就募到了，所以变和不变是相对的。

　　蒋晓冬：10年之前我不认识你，10年之后你已价值300亿美金

　　04年比我加入这个行业还要再早半年，当时很多国际基金开始关注中国，用各种方式非常密集地造访中国。2004年成思危在深圳创立中国风险投资论坛，那一次会议我作为个人，不代表任何一个机构，跟他们合作。那个会议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个人，*个是在我们组织团里面，有一个小公司，今年已是一个市值超过300亿美金的公司。

　　20人厂房小屋集会，半年后腾讯上市

　　当时我去参观腾讯，那是在腾讯上市前的半年，当时在腾讯的一个类似于厂房的办公室，那天正好下雨，那个电梯是一个货梯，还漏水，在他们的一个会议室，会议室太小了，20个人大家都全站着，然后马化腾介绍了腾讯是干什么的，这两件事情回头想挺有标志性的。

　　谈到这些年投资界的变化和不变，我觉得是初心不变，创业和创投都是一样的，在座都是做了十年以上，都是初心都没有变。

　　我觉得15年给我的感觉是不确定性。不确定性有两个方面：*，中国的经济未来存在很多不确定性，这个不确定性众说纷纭。第二个就是从产业的角度，就说TMT、移动互联网和O2O以后，下一个东西是什么，这个目前也是众说纷纭。

　　我觉得做这个行业时间越长，就越不太关心每半年和每一年到底什么东西在变。可能我对快速变化的东西有一些恐惧感，道琼斯指数在过去一百年的历史里增长了320倍。1914年7月份爆发*次世界大战，在这100年当中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一次冷战，一次美国1929年经济大萧条，六次全球金融危机，在美国严重的经济衰退发生过18次，大家在想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肯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可能比这更差。

　　从03年底开始，我们真正意识到中国的行业生态、商业生态在经济下行压力的影响下，正在发生本质的改变。过去十年我们在国内投资了大概3.1亿美元，现在还有15个公司，有103个公司都是2014和2015年投的，A轮，为什么做到了A轮呢？就是因为很多事情在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我们更愿意去支持早期的团队，去做一些更加新的事情，去适应形势的改变。

　　李家庆：投资机构管道化、渠道化存在巨大风险

　　我是2001年进入这个行业，02年的时候，当时形势还是非常低迷，整个市场非常低迷，作为刚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投资人来说，*批的资金非常难募资到的，新金融行业的人跳槽都不知道往哪里跳，那个时间点是整个行业初期播种的时代，也是一个非常煎熬的时期。

　　2009年左右，我们开始启动*只人民币基金，因为在09年之前，实际上我们一直在管理美元基金，虽然是一个本土的机构，到了07、08年的时候，创业板开始了之后，开始用美元基金投资中国的中外合资企业，在国内的A股市场上市，到了09年正式募集相对比较大规模的人民币基金，社保基金成为了LP，这样就出现了一批国内的人民币的VC和PE基金，而且在那一段时间里面，还是投资一批偏成长型的企业，当时人民币基金对于投资早期企业还是相对谨慎的。

　　2015年肯定还是非常不确定的一年，过去坐在台上这些人，经历过很多的东西，美元的、人民币的、早期的、中后期的、IPO的问题、并购的问题。之所以作为基金管理人而言，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不同的时期，针对调节自己的投资节奏，投资策略，投资阶段，包括投资领域的调节，核心就是实现长期可持续对于投资人的回报。

　　这件事情本身来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第二个是价值投资本身没有发生变化的，这一点在15年的时候遭到一些挑战，好像一二级的市场资金被打通了，而且专业机构，投资机构，基金管理机构被管道化和渠道化，甚至变成了一种新的创新模式。

　　全民创业、创新之后，全民财富管理的诉求，而且大量的资金池，银行的资金池也放不出去，房地产不能做，P2P有问题，海外投资渠道不畅通，直接干二级市场，波动风险非常大。

　　所以大量的资金通过各种各样的管理公司，甚至是有很多创业企业本身自己募集资金投自己。现在满天飘的都是一手货，二手货，三手货，大家都不知道这个资金是投向哪里，有好的一面，说明中国有钱，大量的资金开始进入到一级市场，来推动创新创业。但是也有不好的一面，因为毕竟基金管理人是一个资金的稳压器、变压器，或者镇流器一样，是要把自己的专业技能、投资组合的方式、风险控制的能力加进去，而且对他进行其他资源的帮助，来帮助他完成价值创造、价值实现的过程。如果简单的行业管道化和渠道化，直接对接资金，这个风险会非常大。

　　而这个风险我相信在未来两到三年里面就能够看得到。

　　宋安澜：“好猪”有翅膀，无风也能飞

　　03年比较有意思，纳斯达克是在00年3月到顶点，然后一路下滑，大概到04年以后才回过来，03年正好是底部。有50%科技公司没有熬过03年。03年我们做了淘宝，正好是在低谷的时候，我们投资进去了一大堆钱，在阿里的基础上投入了淘宝，现在看来当时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在低的时候布局了，现在回报是非常高的。

　　2010年基金的10周年，真的是全民PE，那时候我有两点感受：*个是是压力很大，一堆人在抢我们的饭碗。第二，公司估值也都在往上涨。

　　我们基金有15年多一点的时间，经历了三大波的变化，*个是互联网的泡沫破裂，第二个是金融危机，第三个中国股市的变动。这三个市场的变化，实际上对我们来说，每一次变化都有相当的收益，在*波过来，我们把淘宝和阿里揪住。第三波也投了不少非常好的公司，在将来的五年会看出结果来。

　　所以在市场不断变化的情况下，我们的投资策略没有变，需要投资必需品，可以扩张的必需品，注重价值投资。

　　另外投资的热点也在变。昨天有一位记者问我下一个风口在哪里，我说首先不认可风口这个说法，虽然说风来了，猪也能吹到天上去。风是很好，万一风停了，风变了，掉下来是最重的猪。一个好的项目是有翅膀的，没有风也能飞起来，这才是好的项目，对我们来讲持续寻找价值投资，是我们不变的理念。

　　王晓波：政府转做投资人，不变的政策大环境，变的是政府角色

　　我入这个行业是比较晚的，我很乐于跟大家一起回顾一下VC、PE发展的不同阶段，从我的角度来讲，我觉得2005年，应该是我们从互联网产业，从一个低谷在向上走的这么一个阶段，因为我们看到了前面的资本寒冬，然后逐渐趋稳，有一些公司生存下来，就是一轮洗牌。在洗牌的过程之中，很多生存下来的资本力量，更多的认识到中国的市场、中国的变化和未来的机会，给大家上了一堂课。

　　2011年，，我们发起设立了航天产业基金，这在当时号称国内第二只产业投资基金。以前我们都是VC的状态，运营过一个渤海投资基金，但运作的不是很理想。于是我们在思考如何用一种新的架构，去做一只产业基金。

　　第二，全球的经济开始出现企稳的迹象，2010年至2011年国内开始了海外投资并购的热潮，是由我们的央企和一些国企、民营企业共同推动和策划的。对比现在的中概股回归、PE投资，那时候的并购投资是由行业的主体来推动的，而不是以资本的力量来进行推动的。我印象当中应该是11年吉利收购了沃尔沃，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件。    

　　这些年来不变的是宏观的政策环境对产业生态和投资界生态的影响。因为我们的工作舞台是在中国，虽然我们走出了国门，但是本质上来讲，我们国内的产业生态也决定了我们自己的资本生态，国内的政策生态决定了产业生态的联动关系，包括IPO的开闸、关闸，股市的影响，新三板和中概股的回归，所有国家在这个领域的政策环境的松紧度，我觉得资本的环境是不一样的。

　　另外要关注一个政策，就是中央深改组关于深化科技体制改革的一个意见，我觉得在今年出台，会在未来的几年对投资界产生重大影响，这意味着我们给科技界释放活力。其实现在宏观的政策环境，会创造一些蓝海，我们的双创只是国家指明一个方向，背后有强大的政策支撑和产业逻辑在里面，这不变的是一个大的环境。

　　变化的因素各位都已经说了，我觉得很多的投资人打法在变，很多的PE也在往金控平台上走，在获取新的牌照，打造自己完整的投后平台，不同的产业逻辑，不同的指导思想和发展战略，政府投资的思路，政府慢慢在往投资人这个方向在转变。以前政府直接介入，现在很多地方政府在做自己的投资基金，在做自己的母基金，我们的产业资本在跟政府和政策性的资本结合，去推动一波又一波的产业投资的路线，我觉得现在也是15年一个很值得期待的一种趋势。

　　曾之杰：今后15年，还是PE、VC投资的黄金年代

　　06年同洲电子上市，2000年所有的科技股大崩溃之后，03年到了底，05年新的泡沫又开始来了，正好是泡沫的前夜。13年IPO停了，那两年退出是一个大问题，拖的时间较长。到14年才开始好转。  IPO市场停了一段时间，反而促使大家寻找多元化的退出方式。

　　投资行业今年是在一个变的风口上，原来投资PE和VC的基金是很小众的，现在随着整个融资渠道的打通，在可预见的将来，普通大众也有机会能够参与到PE和VC里来。

　　另外基金本身组成的方式也在变化，像今年我们就看到很多所谓的项目基金，也非常流行，说明整个行业在变动，变得很快，变是正常的。

　　不变的是，作为一个基金管理人，一定要坚守责任，是替你的LP取得*的回报，这是*。第二，我觉得作为一个PE、VC基金管理人，要能对自己的企业创造价值，这两点初心是不能变的。

　　今后15年，还是PE、VC投资的黄金年代，我觉得中国是站在历史很大的节点上，今后15年这个行业还是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