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蕾：九鼎和九鼎人的生存与进化

　　(根据蔡蕾在投资部门培训会议上的讲话录音整理摘选)

　　进化与突破—九鼎和九鼎人的未来之路

　　PE机构如何尽快走出竞争浅滩，避免成为资本恐龙?

　　必须基因突变，物种升级，成为具备强大产业能力的山中猛虎，抑或强大金融能力的深海蛟龙!

　　九鼎的过去与现在

　　“我们的未来之路”——这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不断的读书，正好看到一句老祖宗的话：“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庄子•大宗师》。先字面上理解一下，一条鱼，在半干涸的陆地上，相互吹气，这是一幅非常感人的景象。但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并不是正常的，甚至是无奈的。对于鱼儿而言，最理想的情况是，海水终于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 “相濡以沫”，或许令人感动;而“相忘于江湖”则是一种境界。这是老祖宗给我们的智慧，不能不引发我们的思考。

　　我们来梳理一下九鼎过去和现在的情况。过去，我们主要坚持做了一件事，拟上市企业的参股投资，也就是Pre-IPO。那么，Pre-IPO这种所谓的中国式PE业务，现在变成一种什么状态了呢?有一种比较形象的比喻：“油水少都是硬骨头”，业务机会少了，同时还得打攻坚战。潮水褪去的沙滩上，我们也正在“相呴以湿，相濡以沫”。怎么才能解决本质问题?庄子已经告诉我们，“不如相忘于江湖”。如果我们还是一条鱼的话，去寻求九鼎应该拥有的那片汪洋，才是解决这个根本问题之道。而要解决我们重新进入汪洋，重新寻找江湖的问题，有必要做一点理论上的，偏学术化的研讨。

　　什么是PE的本质属性?

　　首先，PE这条鱼的本质是什么?还是资本，资本最本质的属性是什么呢?那就是逐利，要赚钱。资本之逐利与鱼之如水、兽之入林无异。

　　其次，资本几百年来不断的演变，形成两种形态：一种是产业资本。另一种是金融资本。

　　产业资本的特点：*，稳定性。经营实业这种投资，它是比较稳定的;第二，主动性。即企业的资源如何配置，经营、决策、管理等。必须主动考虑这个问题。

　　金融资本的特点：*，流动性。比如说像银行的债权，上市公司小股民的股权，最终是要变现的。第二，被动型。它是一种间接的资本。

　　PE首先偏向明确的金融属性。因为我们有明确的收益率要求，而且更多的体现了被动性。但同时，我们也具备了一定的产业资本属性，因为我们投资周期比较长。此外也有一定的主动性。比如说，我们会参与企业的部分经营决策等。

　　很显然，PE是兼具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特点的两栖型资本。PE从上个世纪的50、60年代从美国开始。60、70年代通过杠杆并购的方式发展壮大。PE资本逐渐兼具金融和产业两种属性。它是资本发育的必然产物，也是社会分工的一个客观需要。这就是真正的PE资本，横跨产业和金融领域的一种资本形态。

　　在过去5年的时间里，在中国这种特殊经济环境里，出现了Pre-IPO占据主流的PE业务，这不是常态，只是一种短期的历史现象。真正意义上成功的PE资本，需要具备金融和产业两种功能。从一些机构的发展历程中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特点。比如KKR、黑石等这类典型的国际标准的PE，他们既是金融资本，又深度介入产业。

　　我们这个资本之鱼要到江湖中去，需要知道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需要知道资本是一个什么样的形态分布，这对于我们理解PE 机构未来的发展方向、升级之路、进化之路非常关键。下面这张图就是资本形态的分布。

　　纵轴就是偏产业资本方向的，横轴是金融资本方向的。我们把它分成四个区域，Pre-IPO处于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属性都比较低的阶段，所以随着竞争的加剧，潮水一退，就赚不到钱，这是必然的结果。对PE机构来说，进化已经是刻不容缓，否则只能被动的接受自然选择，最终将会被淘汰。

　　进化之自然规律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提出的基本观点是什么呢? “物竞天择”，这就是进化的基本规律。

　　所谓物竞，实质就是生存斗争。但物竞只解决了短期问题。还有更重要的自然规律，叫天择。在自然界进化过程中，有些生物出现了基因突变，突变的结果有可能对这个生物的发展有利，也有可能不利。突变以后，意味着生命体的基本功能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时候“自然的选择”就发挥了作用，在选择中存活下来的生物就做到了升级。

　　回到我们的生存圈。企业之间的竞争，只有竞争优势是不够的。从长期发展来看，是否能够实现基因突变更为重要。从长期来看，一个物种要能够生存，就必须要升级、实现基因突变。人类出现以后，相对于其他生物，多了一项功能：可以自己改变自己的基因，通过改变来适应环境。

　　进化分析一：当前Pre-IPO业务

　　反思我们过往所做的Pre-IPO业务。在竞争主体上，既有长期玩家，也有各种来自于金融资本背景很强大的银行类、券商类、产业类机构，有偏政府主导型的，也有民营的，个人型的。总体来说，市场非常分散。从资金到项目，判断、达成交易、到最后的退出这些环节，每个环节都构成竞争。竞争激烈的必然结果就是盈利水平下降。在业务规模上当前确实处于低点，但也不用过于悲观。人是个情绪动物，机构也是这样的，目前市场可能太悲观了些。

　　进化分析二：产业属性方向

　　这一领域竞争对手非常强大，需要与那些大的产业资本直接竞争。我们也曾预测到，上市公司也是未来的一个竞争对手，现在已成为现实，上市公司已经大量的涉足产业整合并购。但产业资本通常是在各自的细分领域内耕耘，很少跨领域。而有一类是我们未来真正意义上的竞争对手，那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像黑石、KKR、凯雷、TPG这类真正意义上的PE资本机构。

　　与这些机构竞争，要靠哪些能力呢?*，专业判断能力，这和做参股型Pre-IPO判断的侧重点有所不同。第二，资源调动能力、经营管理能力、金融手段等。

　　我们有什么机会呢?就是中国产业结构的调整才刚刚起步。中国经济想要再保持10%的狂飙突进型的增长，不现实。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化产能，去杠杆。对投资机构来讲就是做产业型的并购投资，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机会。

　　进化分析三：金融属性方向

　　竞争对手更多，不同的金融机构都在竞争，很多业务需要牌照。金融体系处于突破管制的大爆炸前夜，利率的市场化、金融机构民营化会产生大量的投资机会。

　　PE机构目前正处在竞争浅摊之上，得尽快走出，否则就会成为一个资本恐龙，在大的环境变化面前不堪一击。我们该怎么走，必须有整体的升级突破策略。我们认为有两大路径可以选择：往产业方向走，往上走，成为山中*;潜入深海，做深海蛟龙，把金融属性做的更强。

　　九鼎的使命与愿景

　　九鼎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多位合伙人在不同的场合中都讲过，PE投资的本质是优化资源配置，通过我们的投资行为，优化社会的资源配置，推动社会进步。这是我们的长期使命。

　　那么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实现呢?*，我们目前掌握的资金资源是出资人给的，要通过长期较高的投资收益率的实现保证出资人利益。第二，提高收益率的途径是通过我们的投资要使企业价值有所提升，能够实现企业长期安身，立命，立足等。这两点是为九鼎股东和员工谋取物质和精神财富的重要途径。我们的整体策略就是以专业投资能力为基础，以主动性、长期性、规模化的投资行为，把握中国乃至全球的经济、产业、企业的发展与调整机会，在投资领域内不断升级发展，建立并保持竞争优势，把握系统性投资机会，实现长期、规模化的较高回报。

　　关于九鼎的业务升级

　　升级传统的参股投资业务。上半年我们调查了100多个项目，在目前艰难的市场环境下，相信我们的业务量在行业里还是比较大的。但是完成投资需要对传统参股投资业务进行升级，核心就是一开始就以产业投资的思路介入并运作。

　　已投优质企业长期运作。我们有一个大的资源优势，就是我们已投资的企业资源，我们会选择优质的已投企业，长期深度合作，以其为主体实施持续的产业整合，打造真正意义的行业龙头。

　　上市公司主动性参股投资。针对优秀上市公司，我们协助其实施产业整合并购，但不做简单顾问业务，而是通过定向增发投资、二级市场投资、基金管理等深度合作路径实现。

　　把握产业结构调整的机遇，开展控股型投资业务。并在控股的同时，对接多种投资、融资、并购业务。一是针对特定产业，选择合适的目标企业实施*控股投资，实现实业经营型投资;二是参与新一轮国退民进大潮;三是把握目前大量优质民营企业面临接班的民企退出类控股机会。

　　所以，九鼎的股权投资业务的升级方向是按照产业属性方向重点发展，明显增加投资的产业属性。在金融属性的升级方面，我们已经设立了规模较大的债权基金，开展了私募二级市场投资，并正在开展其他金融业务筹建。

　　结语

　　熊彼特曾提出“创造性破坏”的观点，讲的是经济周期和企业家精神，对于我们也是适用的。康德和黑格尔的“扬弃”，讲的是旧的事物要消亡，新的事物一方面要继承，一方面要抛弃，这对于我们也是比较贴切的。

　　公司是一个生命体，凝集所有九鼎人的生命体。生命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存。必要的时候，要通过进化来实现生存。进化意味着什么呢，我想它可能是一种宿命。如果我们选择现在所从事的投资事业，就要不断的进化。那么选择进化意味着什么呢，正如我们前面讲的，如果我们要进入山林，就必须要成为山中*，或者我们选择进入大海，就必须成为水中蛟龙，这就是进化。进化会很痛苦，甚至很残酷，因为我们可能要抛弃掉以前引以为傲的东西。但这是进化的需要，更是我们的选择。只有在投资圈中不断进化，我们大家在一起，我和在座的兄弟姐妹们，才能真正实现投资梦想，真正去做一番具有挑战性的事业，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坚定不移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