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能系前传：“菜贩子”姚振华如何成为资本大鳄？

　　昔日籍籍无名的深圳地产企业宝能集团，因在近日万科股权争夺战中的强势表现而享誉资本市场。香港联交所数据显示，截至今年12月15日，宝能系已持有万科25.99亿股股份，持股比列达到23.52%，成为*大股东。宝能系为何能有如此大的"能量"，敢向国内地产老大万科公开叫板？在亮相资本市场以前，其又有着怎样的历史？网易财经梳理发现，宝能系掌门人，"低调、神秘"的姚振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靠开办"净菜超市"起家，此后进军房地产业，并借助"深圳未来乐园"项目一举成名。而通过承接上市失败的国企深业物流集团的大量土地和物业，宝能集团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的重要一步。除了深业物流，宝能集团还被指参与了另一国企深圳建业集团的改制，并通过该企业的旧改项目开发高端住宅地产。

　　如果不是因为在资本市场上频频出手，特别是在近期火爆上演的"万宝大战"中成为主角，潮汕商人姚振华、姚建辉所控制的宝能系，也许还会继续低调神秘下去。但在连续增持并成为国内地产龙头企业万科集团的*大股东后，宝能系的哪怕一点点异动，都能掀起舆论的轩然大波。

　　香港联交所的数据显示，经过连续增持，截至12月15日，宝能系旗下的深圳市钜盛华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钜盛华"）及其一致行动人前海人寿合计持有万科A（000002.SZ）25.99亿股股份，持股比列达到23.52%，成为万科*大股东。

　　王石终于意识到形势"凶险"。在12月17日北京万科总部的内部讲话中，王石明确表示不欢迎"野蛮人"宝能系成为万科*大股东。原因在于宝能系不具备与万科相匹配的企业信用，另外还存在资金杠杆风险、管理不透明等问题。次日，万科总裁郁亮在成都举行的媒体年度沟通会上表态支持王石，并直指宝能系是"敌意收购"。

　　12月18日，万科股票停牌，宝能系和万科陷入对峙状态。然而12月23日早晨，正在拜访瑞士信贷的王石却在演讲中向宝能系示好，称"尊重潮汕帮"，"宝能、华润、万科……都是一家人，不应该内斗"，表示愿意照顾宝能诉求。

　　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宝能系，为何敢向地产老大万科公开叫板？在亮相资本市场以前，宝能系又有着怎样的历史？

　　开办"净菜超市"起家

　　在媒体和下属眼中"低调、神秘"的姚振华，生于1970年2月，是汕头老潮阳棉城人。1988年，姚振华进入华南理工大学，攻读工业管理工程和食品工程双专业，并于1992年本科毕业。时逢邓小平南巡讲话，与很多年轻人一样，受此鼓舞的姚振华并未在广州做停留，直奔深圳。

　　"姚振华大学毕业后曾短暂地在一家国企任职。"一位深圳地产圈人士告诉网易财经。不过该人士并未透露该国企名称。

　　一个可以确认的细节是，1996年，姚氏家族的"新保康净菜超级市场"买卖开始起航。这也是坊间流传姚振华这位宝能系实际控制人"卖蔬菜"起家的来源。

　　网易财经了解到，新保康净菜超市的开办，还被时任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总裁的王穗明写入了《发展深圳商贸业》一文。在该文中，与民企新保康净菜超市相提并论的，是深圳市果蔬公司开办的万方超级市场、布吉农产品公司开办的民润超级市场等国企。

　　宝能集团股权信息显示，其原名"宝能投资"，更早之前叫"新保康投资"。新保康投资的股东为深圳市新保康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新保康实业"）和深圳市潮银实业发展有限公司。

　　而近年来频频在资本市场上出手的宝能系旗下企业钜盛华，原名"深圳市新保康蔬菜实业有限公司"（下称"新保康蔬菜"）。除了姚振华的胞弟姚建辉，姚振坤、姚振邦、姚沐生等姚姓人氏的名字，均在新保康净菜超市的关联公司中出现。

　　不过，新保康净菜超市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家族生意。据网易财经了解，1997年9月，新保康实业联合深圳雄佳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雄佳实业"），以2:1的股权比例成立了深圳新龙鹏菜篮子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公司注册资本1200万元，注册地址在深圳市龙岗区大鹏镇鹏城村委大楼，由姚振华的胞弟姚建辉任法人代表、董事长，姚振华任董事。

　　网易财经调查发现，雄佳实业的控制者，指向深圳市委党校印刷厂——深圳市源田印务投资发展公司。

　　通过新保康净菜超市赚得"*桶金"的姚氏兄弟，开始进军房地产业，也由此开启了宝能系"多元化"发展的*步。

　　签下游乐园项目显示"能量"

　　宝能对外宣传称，其踏入地产事业的*步，是1998年启动的深圳市福田区中港商业城项目（下称"中港城"）。该项目为商住综合体，位于福田区福强路与石厦路交界处。

　　但事实上，宝能进军房地产业的时间或许要更早。网易财经掌握的《深圳市宝安区1996年土地出让一览表》显示，1996年新保康蔬菜在宝安区龙华镇拿到了宗地号为A829-2、A827-3、A821-6、A829-3和A827-4的5块土地，共计用地面积约14万平米，土地用途为"其他"，拿地方式是"协议价"。

　　2000年，姚氏兄弟的生意正式开始以"宝能"命名。时年仅30岁的姚振华创立"宝能投资"，并当选为深圳市第三届政协委员、深圳市总商会常务理事。2003年、2006年，姚振华又当选广东省第九届政协委员、常委。

　　正是在姚振华跻身深圳市、广东省政协的那几年，深圳房地产业的格局开始逐渐形成。

　　2005年，一个名为"新地产联盟"的组织在深圳成立。这个由深圳星河地产董事长黄楚龙及益田房地产集团董事长吴群力发起的联盟，汇集了花样年、益田、星河、泰华和*5家当时深圳房地产的新晋企业，并规划每年吸纳1-2家新房地产企业加盟。新地产联盟*届理事会主席由花样年董事长曾宝宝担任。

　　自此，深圳房地产业形成了两大阵营：由万科、华侨城、招商、金地、中海等大型房企构成的一线阵营，以及由新地产联盟的中小房地产商组成的二线阵营。有趣的是，在深圳新规划的深圳中心区土地开发中，鲜见一线阵营开发商拿地的身影，倒是二线地产企业频频拿下黄金地块。

　　姚振华的宝能投资，在当时的深圳地产圈只能算后起之秀。不过，在后来的"5年内投资1200亿元，建40个自持的购物中心"的宏伟蓝图实现之前，2006年的一笔签约，已经显示出宝能"能量"非凡。

　　2006年5月20日的《深圳特区报》报道了宝能投资与法国未来乐园集团签订总投资额为16 亿元人民币的"深圳未来乐园"项目的消息。根据报道，乐园选址西丽，整个工程预计3年内完工，"乐园建成后可以媲美香港迪士尼乐园"。

　　随后两年里，深圳本地媒体对未来乐园项目有过多次报道。时任深圳市长的许宗衡在2008年4月10日的深圳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及了未来乐园项目，并明确提出要积极推进该项目的建设。

　　两个星期后，许宗衡还专门听取了未来乐园项目的情况汇报，并在汇报后指出，"深圳未来乐园作为一项文化领域的大型国际合作项目，建成后将是我市提升文化产业发展水平、发展高端旅游业的一个亮点，将成为城市的又一张名片"。

　　一年后的2009年6月，许宗衡落马。而关于未来乐园项目的新闻，则停留在了2008年。

　　拆分深业物流完成资本积累

　　在今年12月17日的内部讲话中，王石将宝能系的发家史总结为"一进、一拆、一分"，直指宝能系通过拆分深业物流集团发迹。网易财经从深圳地产界多位人士处了解到，宝能系崛起始于深业物流的说法，实际上已经流传多年。

　　深业物流前身为深圳市笋岗仓库企业有限公司，是一家成立于1983年的国有企业。在2002年之前，深业物流的股东包括港股上市公司深圳控股（00604.HK）、深圳市众力一投资有限公司（由深业物流集团工会持股）、香港新笋投资有限公司、深圳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等，其中深圳控股为深业物流控股股东。

　　2003年1月，宝能投资*次出现在深业物流的股东名单中。网易财经梳理发现，香港新笋投资将其持有的25%股权转让给了宝能投资。

　　随后的2003年3月、2004年1月，宝能投资子公司钜盛华和深圳市银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分别受让了深圳众力一投资、深圳国际信托所持有的深业物流股权。至此，宝能投资共持股深业物流46.52%股权。

　　网易财经发现，宝能投资介入深业物流并收购其总计46.52%股权，正值深业物流谋划A股上市时期。

　　曾担任深业物流总经理的高级经济师赵革生，2002年末在其所作的《深业物流，谱写物流新篇章》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到"积极推进深业物流集团公司在国内主板市场上市"、"加快筹备A股上市的工作步伐"、"三年内进入国内资本市场"等内容。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深业物流并未能在三年内完成"国内主板上市"的目标，相反却在2006年走向了分裂。对于拆分原因，深圳控股当时的公告称，是因为股东之间对于未来公司运营无法保持统一意见。

　　最后分配的资产中，宝能方面获得深业物流的商誉、名字使用权，无法确定所有权的若干资产，以及大量的土地和物业。

　　一位深圳地产界人士曾公开对媒体表示，"宝能集团在（深业物流）既定资产分配过程中，获得的多数为土地和房屋，这在之后获得了快速升值。这是宝能集团完成资本积累最重要的一步。"

　　接手旧改项目开发高端住宅

　　收购、拆分深业物流或许并非宝能*参与的国有企业改制。一位知情人士向网易财经透露，宝能或参与了2009年深圳建业工程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深圳建业集团"）的改制。

　　网易财经梳理资料发现，深圳建业集团前身为原国家冶金部所属鞍钢*矿山建设公司，1982年参加深圳特区建设，1983年集体转业改编为深圳市第二建筑工程公司，1995年更名为深圳市建业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最终更名为现在的名字。

　　2009年，深圳建业集团改制。当年3月31日，深圳市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Ａ股简称"深振业Ａ"，000006）率先将其持有的深圳建业集团14.9999%股权(13778573股)转予深圳市建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工会委员会(下称"建业工会")，交易对价为6413.47万元。

　　本次股权转让前，深圳建业集团的股东除了深振业Ａ，还有天健集团(占股6.2869%)、建安集团(占股3.7721%)、蓬莱投资(占股10.4484%)以及郭世利等1472人(占股64.4926%)。

　　不过随后几年，一家名为"深圳博腾投资"的公司从上述股东手中收购了深圳建业集团的绝大多数股权。网易财经查询工商资料发现，深圳博腾投资目前的股东为伍少年、张登源两名自然人，共持有深圳建业集团88.8235%的股份。

　　表面上看，深圳建业集团及其控股股东深圳博腾投资与宝能之间似乎并无关系。但网易财经查询发现，深圳建业集团的注册地址已迁移至深圳龙华新区龙华街道清祥路1号宝能科技园9栋A座21楼。

　　而在2014年7月15日-17日举行的深圳建业集团新员工培训上，宝能集团副总裁吴晓蓉出席并做了讲话。是次培训的材料称，培训"得到宝能集团和建业集团各级领导的支持"。或许正是因此，2014年有媒体报道称，深圳建业集团是宝能系的资产。

　　此外，需要指出的是，宝能今年9月开盘的"宝能公馆"，为深圳福田竹子林建业小区旧改项目。该项目位于香蜜湖片区，周边高端住宅环绕，教育资源优越。该项目目前公布的销售均价为85000元/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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