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克法则：魅力在于简单有效 政策解读异常复杂

　　沃克尔（Paul Volcker）如果早早就去安度晚年，也可以会作为一位伟大的货币政策制定者被载入史册。

　　实话实说，作为联储主席而知道该如何操控局面防患于未然，而不是为潜在的危机火上浇油的，沃克尔恐怕是最后一位。

　　不过，沃克尔显然并不满足于这一切。这位八十三岁的经济学家依然活跃，他为联合国工作，在一系列精英智库当中拥有自己的位置，而且还成为了奥巴马总统的顾问之一。

　　当然，在奥巴马政府当中，人们很难看到沃克尔清楚的影响力。媒体报道称，他不得不处在首席经济顾问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和财政部长盖特纳（Timothy Geithner）的阴影之下。

　　不过，在一个领域，沃克尔确实坚持了自己的原则，而且获得了胜利，这就是金融监管。他提出的沃克尔规则被《多德-弗兰克法案》部分采纳，这也很可能是法案当中真正具有重大意义的部分——法案备受批评，被认为过于软弱，对华尔街的风险举动控制不力，因此沃克尔规则的重要性也就更加凸显出来。

　　法案通过六个月后，沃克尔本人已经引退，但是他的规则仍然被反复强调。这一规则非常简单，而又非常清楚：银行必须切断自己与对冲基金或者私募股权基金的直接联系，并且他们自营交易的规模也必须受到限制。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又复杂了。银行业、议会和监管部门的大才们就这一规则究竟应该如何实践所进行的解读，复杂到了令人头痛的地步。事实上，我们甚至可以说沃克尔规则的贯彻已经成为了和解决全球变暖、削减财政赤字、治疗癌症，以及寻找生命*意义一样复杂的问题。

　　规则最初的阐释是由金融稳定监管委员会来进行的，这是一个华盛顿监管部门的组织，定期召开会议。上周，他们发布了其万众期待的，关于沃克尔规则的报告。

　　遗憾的是，报告并没有如沃克尔所建议的那样，设立简单而明确的界线——或许是议会方面和稀泥的愿望发生了作用——整份报告最后变成了长达七十九页的一片模糊和混沌的文件，读者根本不知所云。它甚至没有说清哪些机构是适用的目标。人们是希望这文件为原来的灰色区域标出明确的颜色，可它自己本身就是灰色的。

　　当然，应该明确的是，这只是一份研究报告，还不是最后的规定，监管部门还有长达数月的时间去制定他们自己的标准，只是支持监管改革的人们显然不可能对这样一份报告感到振奋，对事情的发展方向也自然要多若干担心。可是沃克尔自己却在声明当中表示，报告显示了一种“适当的方法”。

　　沃克尔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显然是没有必要的复杂化文件表示支持？或许是因为当沃克尔被一位议员问起他如何能够界定所谓自营交易时，他借用了已故的大法官斯图尔特（Potter Stewart）的名言：这就像是“色情文学”，“我看到它就能够辨认出来”。

　　或许沃克尔自己对于这样的答案也并不非常喜欢，后者本质上说来是主观的，直觉的和相当实际的。或者我们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是基于常识的。

　　可是归根结底，沃克尔规则的魅力也恰恰就在于，它是如此简单有效。

　　我们所有人看到时，就真的都能够辨认出来。

　　当然，银行业、监管部门和议会还必须负责继续调适和修改，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那些作为做市商所进行的交易呢？”他们会问，“那些商业银行业务呢？”“那些主要券商业务呢？”

　　看上去，似乎所有这一切都会有自己的规则和自己的例外。在华尔街上，守法部门将会成为成长最为迅速的部门。这是可以做的，而那则是不行的——这样的事情永无尽头。更何况，总会有新的革新和发明出现，新的交易方法会一个又一个被创造出来。具体的事情永远比简单的定义复杂。

　　尽管我们的愿望非常明确而善良，但可能发生的事情正如前面的描述。当照顾银行利益的议会力量再施加影响力，我们最终会看到，原本被认为严密的防线上会出现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漏洞。

　　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必须努力，争取保留沃克尔规则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即斯图尔特大法官判断色情文学的方法。首先，我们画出明确的界线，然后当监管部门看见某种行为的时候，他们完全有能力确定后者是否越过了界线。

　　如果有批评家宣称，华尔街太过复杂，不是靠简单的规则就能够管理的，那么请他们回忆一下1930年代的华尔街大改革——将投资银行和商业银行分开，法律要求透明度，建立存款保险体系。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但是又都发挥了作用。

　　足足六十年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状况。

　　简单的阐释完全可以发挥作用，而且事实上很可能是*能够发挥作用的阐释。如果我们做不到这一点，非常遗憾——魔鬼并不是隐藏在细节当中，而就是细节本身。

　　这一点，当我们看到时，我们也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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