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王中军：华谊电视剧再添一军

　　几年前，王京花出走华谊转投橙天，业内议论纷纷。几年后庄立奇加盟华谊电视剧事业部，担任制片人，而他的前身份是橙天总裁。在和王中军的对话中，他详细和我们分析了庄立奇加盟对华谊带来的优势，称在这样一个成熟的体系中，对待一个成熟的制片人，他只需要备齐原件，等待“收货”就可，在华谊这样一个成熟的“工业体系”中，王中军确实如在操控一体化的流水线。如今，庄立奇成立的华谊天奇工作室*部作品《南下南下》已经投拍，2009年，华谊的电视剧将在后半年全面发力。

　　*对话王中军

　　新浪娱乐：我们知道庄立奇要加盟到华谊来了，他之前的身份有点敏感，是橙天的总裁，能给我们透露一下细节，怎么会有这样的合作契机呢？

　　王中军：这当然是符合我们公司电视剧的发展的办法或者方向，因为我们电视剧基本是靠专业的，在业内比较有成就或者有经验的制片人为主，当然我们自己会发展新的制片人，我们公司进的制片人基本有一定的经验，既然这么多年都做了，不错，再加上华谊的机制，这种配合，可能会出好作品。

　　庄立奇，我刚开始，想邀请他来公司做管理的，因为电视剧部门非常多，有十来个工作室，我们在电视剧事业部一直是中磊在兼着老总，另外有一个副总是葛卫东，但是中磊从公司结构来说不能总兼着事业部老总，我们一直想在电视剧界有一定影响的人中找一位，正好知道老庄从橙天出来，再一个他在橙天做了几年都是做总经理，这个人比较适合。我没有出面来谈，都是我们公司在谈。聊了以后给我的反馈是庄总好像不太愿意再做管理，原因是前几年做管理太累或者太辛苦，或者是认为这样他难出好作品，他说前几年也确实出过《粉红女郎》、《一江春水向东流》，做管理，没有出过好作品。这是他的想法。庄先生不想再来做管理者，我们是无所谓，我们这个位置是什么时候找到了，就把中磊从这个位置挪开，找不到，就暂时这么挂着。电视剧部门是我们公司运转比较好的部门，若论对老板来讲压力比较大的部门，电视剧不是我压力比较大的部门，我还有其他部门让我操心的，或者觉得不成熟的，这块暂时没有一把手来，也照样还能运行，我们电视剧有几个部门比较强。他同时也表述，如果在华谊只当一个制作人的话，可能会觉得更愿意会更有意思，我当然希望了。因为都是业内的人士，不需要彼此有更多的了解，以前的经验，他对华谊，虽然原来没有跟我们有过具体的合作，但是都是同行，也知道华谊大概的文化，大概公司是怎么发展的，我们两个要说认真聊就一回，大方向定了，愿意进入华谊，加入电视剧团队，后来聊一些细节，很顺利，我们谈的也非常顺利。从他谈到进公司的时间很快。

　　再一个因为他已经启动了一部戏《南下南下》，这部戏大部分的演员都是华谊的演员，所以像巧合一样，他做这个戏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进华谊，他也没有想到华谊迅速成为这个戏投资人，我觉得这些是巧合。我跟老庄聊完以后，我觉得他是一个比较细致的人，有他的风格的一个制作人，肯定会让我比较放心，业内的经验，管理经验，特别是从一个总经理位置下来当一个制作人的位置，应该是更轻松一点，人在轻松的状态下可能会做得更好。

　　新浪娱乐：是因为华谊背后的强大的，比如说资金或者说制度的支持，给了他很多的自由度，才让他萌生这样的想法？

　　王中军：我们公司制片人自由度蛮高的，又有责任，又有利益，又有义务，做得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电视剧部门一直实行末位淘汰制，做得不好可能会被淘汰，也不是必须淘汰，末位如果能赚钱，就能做。除非有重大的经济亏损或者其他的问题，我们才会有淘汰。我们现在还是在增长的阶段。电视剧部门以华谊现在的资金量和明星的资源，我们拍片量还是不够，还可以继续多拍，我们今年上半年到现在为止拍的戏也不多，我原来以为一个制片人一年可以拍两部戏，现在看是做不到的，可能制片人未来我们会进行数量调整，不是用行政数据的调整，是能力的调整，两年三部可能更科学。

　　去年我们*的组有开两部的，像张纪中，上半年《兵圣》，下半年是《倚天》，等做完后期，一年半过去了，等纪中开《西游记》不知道什么时候。纪中的戏相对大。李波去年是节奏最紧的一个了，把两部做完了，今年上半年一部拍不出来。由于这个的需求，像庄先生加入华谊，我肯定是非常欢迎的。前两天开了电视剧部门的欢迎会，庄立奇来了，我也说了由于我们人的数量的增加，所以大家心态放慢一点，我们可以从容地说你们每人做一部要做象样的东西，原来华谊着急也是我自己着急，希望迅速地要有量，但是随着华谊制作人的数量的变化，随着老庄包括老易(易为平)加入，我们数量在增长，我们做电视剧的心态会变。你们拍不了两部，拍一部，拍一部半都可以。

　　吴毅今年上半年一部也拍不了，下半年能开，他有两部倒是非常成熟的，《圣天门口》和《大遣返》，两部都是大戏，题材都不错，制作都非常大。但是由于导演的档期问题，好戏说实在真不是你想开就开，有演员档期的问题，上半年的一个戏推到下半年，就是因为男女主角的问题，说实在有些戏真有些角色非他不可，就像他，换一个演员，这个戏就变了，这是一个特别复杂的情况。

　　新浪娱乐：刚才您提到制片人会变得越来越从容，我觉得这恰恰应该是相反的。随着像庄总这样的人进入华谊大家庭，必然对之前的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您也提到华谊有所谓的末位淘汰制，这*是巨大的压力。

　　王中军：我觉得他们互相的促进肯定有的，其实中国电视剧市场，庄立奇不在这，还是庄立奇，我觉得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变成一个团队互通信息，电视剧事业部的融合度还是蛮高的，我虽然很少参加他们的会，但是我觉得他们互相沟通还是挺多的。我觉得中国电视剧行业谁和谁都挺熟的。不外乎用导演也是这些人，来回你用完，我用，演员还是这些人。

　　新浪娱乐：庄总在华谊的定位和别人不太一样，他自己有公司，跟吴毅的天意公司齐名叫“天奇”，他在运作和创作上的自由度差不多是吗？

　　王中军：具体的经营细节我肯定不会特别了解，我觉得这看制片人的能力，制片人的能力，我们希望制片人100%都干了，那当然更好了，利益是一致的。至于是他的的营销或者他的的市场推广是不是都像吴毅那样自己都能够独立做还是愿意跟华谊兄弟的电视剧事业部门打着包做，是他自己的选择，这个对公司来讲都是一样的，无论你怎么做法，我们最后都是用财务标准来考核制片人，今年做得*还是第二好还是第三好。

　　新浪娱乐：上次我们聊是在年前，主要是规划性的，如今一年过去了，这次对话是总结也是展望，对于2009年，我们华谊电视剧方面，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也好，或者计划？

　　王中军：上半年，杨善朴开了两部《黑玫瑰》、《代号夜来香》，陈剑飞开了一部《烽火影人》，都在扫尾。

　　新浪娱乐：跟2008年相比稍微弱了些？

　　王中军：这就是技术的问题，可能到下半年，突然发现华谊开了一大堆戏，下半年吴毅开一部，李波开一部，庄立奇还有可能开一部，葛卫东还有一部，就是《今生》。电视剧和电影很像，电影你想开不是那么容易，不是说你有制片人就拍了，剧本不好，或者剧本没有成熟，现在电视剧竞争这么激烈，不是拍出来就完。我去年在一次会上说了，电视剧制片人真是挺难当，要拍好，卖好还得播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说播好的环节多复杂，排片不是你排，是电视台排，如果同档期有极强的片，你是不错的片，收视也不是热热闹闹，比如《潜伏》在上的时候，周边有几个不错的戏完全被压住，这是运气的问题。再比如说《潜伏》之前《团长》那段，哪有别的电视剧，一个月，几乎全部媒体，观众的关注度，电视台的焦点都放在《我的团长我的团》，周边放的戏都淡化。

　　新浪娱乐：前段时间对话刘燕铭，他说作为华谊或者像他们这样的公司已经越来越难，背后有很多民营的公司不知道他们在用什么样的模式运作，但是他们做出《潜伏》，对他们是非常大的压力，您觉得呢？

　　王中军：我觉得这个更严格讲不是压力，我觉得很正常，人家那个公司，可能三年就拍了一个戏，拍个好戏很正常，就跟你说开店开大了，比如沃尔马，你说旁边一个小精品店或者麦当劳旁边有一个小餐厅，就比麦当劳好吃，不能说小餐厅比麦当劳好，从规模上讲，看你追求什么。假如王中军我只当电视剧制作人，一年就拍一部戏，我可能拍得非常好，但是王中军的追求不是这样的，我们希望把它规模化，中国的内容公司没有规模化，是做不起来的。只是靠偶尔一部好戏哪能行，这些年都说中国内容文化走出去，我觉得现在走不出去的原因是没有这种公司，华谊在国内是大公司，实际来讲我们也很小，我觉得每个人的诉求不一样，人家就愿意做精品店，我就愿意拍《北风那个吹》，这没有什么不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华谊既然定了，要大规模做电视剧，单方面说我的成功率还是比他高，我们这几年又有《鹿鼎记》，又有《士兵突击》，又有《倚天屠龙记》，又有《我的团长我的团》，我们的好戏频率还是高。再一个从盈利能力上，他可能是单戏比我们某一部戏高。但是综合来看，他的公司实力还是和华谊是不一样的。

　　新浪娱乐：今年上半年的《潜伏》和《团长》，让电视剧市场非常火热，《团长》在营销方面也有非常多的案例和可以借鉴的地方，您怎么看呢？

　　王中军：我觉得这是中国电视剧越来越成熟的表现，一个是人们关注电视剧的程度比原来高，原来可能有这么火的，但是没有得到这么多媒体的关注，当然像《潜伏》这种播得好，口碑好，这种戏不是你想求就求的，可能多少年遇到这么一个剧本，正好这个剧本符合这几个演员，导演也是在这部戏上发挥到极至，导演姜伟不是没拍过戏，从这部戏开始，他可能会越来越好，会上一个台阶，有《潜伏》这样的光环，造成这个导演下一部戏更精心，但是未必超越《潜伏》。

　　所以我说人为名而活的，企业也是，企业也是为品牌而活，既然有这个品牌，很多事维系品牌，假如一个导演成了名导演以后，要维系这个名导演的位置，可能看剧本，搭演员，制作的精细度，可能逐渐在提高。刘燕铭说我们这种公司越来越难做，我觉得不是这个观点，这个和难做没有关系，其实是好事。

　　新浪娱乐：就像当年《士兵突击》，给制片人的启迪不是简简单单的经济上的问题。

　　王中军：《士兵突击》对华谊来讲，对整个电视剧行业来讲也是有突破的，这个突破到底余波有多大，不用明星，也能够拍好戏，但是谁都懂这个理论，有几个人敢不用明星拍戏？就跟说《集结号》，不用明星也可以拍大电影，往后捋，有过吗？没有。现在的电影，不用说不用明星，恨不得配角也用明星，有点像赶场了，这个可能是一个阶段的文化，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要说我个人的审美取向，我觉得演员合适才对，这个不能合自己的审美取向，舆论营销的问题，媒体对明星多的，关注高，话题强一点，但是要适可而止，还是要和成本有关系。

　　新浪娱乐：《团长》在三月份造成特别大的热度，在当时包括导演和您对这个剧没有做比较正面的评价，现在差不多也是播完了，王总对这部剧是什么样的态度？

　　王中军：这个戏在电视剧里有突破，我们敢于用这么高的成本去拍了一部不一样的电视剧，也证明我们的电视台在特殊巨著面前敢于开高价买一部戏，原来没有人认为没有明星也能出这么高的高价，这部戏成功，四家电视台超高，平均收视率《潜伏》比团长低，从收视率上《潜伏》没有超过团长。《团长》可能是今年到年底为止，都不会有人超过它的收视率，它的营销是成功的，我们经营是成功的。但是这个戏有问题，这个戏的问题是不管什么样的主创团队，剧本没有成熟就敢拍都是潜在的风险。这个戏我们拍的时候剧本不成熟，这里带着基本信任，要没有基本信任，我也不敢开，基本信任是我信康洪雷，再一个信任兰晓龙，由于种种原因，这个剧本愣出来一点东西，比如中间20集非常拖，前10集、后10集非常好，特别是进缅甸往回撤那段，几乎是国际水准。

　　新浪娱乐：您都看了吗？

　　王中军：40来集我都看了，这帮人坐飞机进缅甸，从缅甸往回撤这大段都是美国电视剧的水平，从表演、化妆、节奏，但是没有全部坚持下来，我要总的评价它也是我们今年*的作品。那部戏的成功因素对华谊来讲意义太多了。*我们愿意在这样的公司敢于用不是明星的演员演这么一部大戏，花这么多钱。第二这部戏对华谊的价值特明显，像段奕宏、张国强、张译，这部戏捧得最红是段奕宏和张国强，基本上都是男一号，扛大梁，华谊的优势在这里，像刚才说《潜伏》，这部戏卖完赚钱了，对品牌的延续帮助不大，这个公司是谁，你不是很了解，这个公司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发展？或者这个演员，孙红雷是孙红雷，姚晨是姚晨。华谊不一样，未来再拍电视剧，可能有这帮演员，又有无数的选择，张国强就是挑大梁了，段奕宏就是挑大梁了，张译就是挑大梁了，这个价值不一样。

　　新浪娱乐：您从经营者角度考虑这个问题，但是观众或者媒体评价这部戏有点曲高和寡，包括康导最近没有正面做一个说明，好像他的很多理念在现在很多观众看来都是很太高端了，平常老百姓也接受不了。

　　王中军：有那么高的收视率，你要说老百姓完全不喜欢就没有道理。当然里面有老百姓不喜欢的地方，比如台词、节奏，中间有点舞台的感觉，或者说过于追求美术效果等等，这个对于一个作品，它就是一件作品，甚至再说，它就是一个产品，它的功能已经放大到完成了它的使命，就行了，你说所有的电视剧都追求成像《闯关东》，《闯关东》之后，山东省委宣传部有了成就，各大省难道都要拍一个《闯关东》这样的作品吗，不可能，《闯关东》可能是五年一遇的好作品，包括张新建导演下一部未必是《闯关东》，冯小刚导演拍完《集结号》之后有《非诚勿扰》，电视剧一干就是50个小时，他是快餐文化，导演一部一部的都是好作品，都是出类拔萃，也是不那么容易。电视剧导演有几个非常难得，赵宝刚有十件八件非常不错的的作品，特别是青春文化，从《永不瞑目》等等这样的作品，康洪雷在电视剧导演里也是出类拔萃，从《激情》，《青衣》、《民工》、《士兵突击》、《末路天堂》，到《我的团长我的团》，五六件都是好作品，已经很难得。

　　新浪娱乐：《团长》的宣传也可以作为后来电视剧宣传的里程碑，因为它确实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的认知度。

　　王中军：但是做不到，每部戏想重复做不到。《团长》这帮年轻演员往一块放，很整齐，像当年的超女一样，它的文化是另一种文化，他比超女显得文化更深一点，李晨、张译、段奕宏、张国强、王大志，这帮小伙子往台上一站，到各台走秀，有粉丝，别的地方拉出五个演员走，也就是走个过场，来首映，来宣传，所以文化不是编出来的，是由于种种原因，如果《士兵》之后放三年再拍《团长》，没有这个劲，这批演员感觉散了。假设现在有非常好的军事题材的电影，还是这帮人马演的，一样火。就像一个团队一样，这帮人有这个感觉，这是华谊人的运气，大部分演员都是华谊的艺人，这是运气。不那么容易。

　　新浪娱乐：由于《团长》这个戏的播出，很多业内人士也提到给2009年卖片预购市场带来了非常大的难度，他提到很多电视台对于买进，很多都是不信任的态度，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存在？

　　王中军：我倒不觉得，因为我也不在销售*线，但是我觉得会改变电视台的一些买片方式，我认为中国电视台卫视的竞争刚刚开始，只要有竞争，只要不垄断，好戏不愁卖，如果只是一家台，爱买不买，那就没有办法。现在连CCTV都面临竞争，上半年能记住《北风那个吹》，《团长》，《潜伏》，这是大家公认的三部好戏，中央台没有，这是竞争。30多家上星台，谁都想播出豪华剧，《潜伏》在北京台播的时候，有无数台吃醋，我想《团长》在江苏台播的时候，也有无数台吃醋，这就是竞争，吃醋就是竞争。就像我一拍戏就是中国票房冠军，多没意思，我认为没有竞争对手的公司不会进步。卫视台没有竞争对手，也不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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